时间第一幕的二三⽇后。
地点同第一幕。
人物
乔绅
吕以美
乔莉香
桃云
乔
丁影秋
李颜
〔开幕：乔绅正和吕以美谈生意。
乔绅丁影秋那笔港币，没拿进来？
吕以美经已催了他三次，他说您出十八块四作不到。
乔绅他说得多少呢？
吕以美得十九块。
乔绅十九块也买！买！们我的钱不值钱，人家的钱值钱，还迟疑什么呢？（想了想）嗯，恐怕呀我得撒手莉香。在他得到莉香前以，许也不肯十成十的帮助我。一旦作了我的女婿，他就没话可说了。说的真，我不愿撒手莉香，有她
际的本事，帮了我不少的忙。可是影秋也是极有用的人，不买住他的心，恐怕他不会死心踏地给我作事，你看怎样？（没等回答）啊，我用不着你的意见！昨天的账结好了？吕以美结好了。您看看吗？（递账簿）
乔绅当然要看看。看数目字，教我里心 定安，好象抓住点什么东西似的。我跟你爸爸正相反，他永远是虚无飘渺，我老有账可查。（看账，脸上浮起笑容）以美，你看我这个人怎样？
吕以美叔⽗很精明！
乔绅哈哈！要是不精明，我能在这二三年里弄起么这大的事来？你看，（奋兴的指着账簿）咱们这几天的工夫就收进三十多万的货来，文具，药品，⾖子，样样是金子！搁一天涨一天的价钱，搁两天就涨两天的价钱。今天是三十多万，到下月就许变成七十万，过半年或者就是一百多万！比金子还強，大金子不会下小金子，而我这些货是活的，象麦子稻子似的，一颗种子能生出百倍的子粒来！（递账本）拿去，以美！你的账记得清楚；不，是不清楚，是丽美！比你爸爸画的画更丽美！好，到月底，我给你点点心钱！
吕以美谢谢叔⽗！（放下账本，拿起一份捐启来）今天早上来的。
乔绅又是捐启？用不看，写上五⽑钱！
吕以美五⽑钱！这上面说，一位是教育家病死了，⾝后很萧条！
乔绅我最看不起活着不努力，死后还⿇烦别人的人！五⽑钱就不少，我并不欠他的！
吕以美没法落笔呀，叔⽗！
乔绅我的钱，你么怎没法落笔？不写就更好，死人又不会说一声谢谢，用不着敷衍他！
吕以美那么二太太和莉香…
乔绅们她俩怎样？
吕以美（大胆说的下去）么怎一花就花那么多的钱呢？
乔绅我的钱由我支配。桃云就象一条小哈巴狗，她对我摇尾巴，我就赏给她些钱。至于莉香呢，她必须出去替我
际应酬，也就必须打扮得漂亮，举止阔绰。噢，别瞎扯这些，说点正经的吧。以美，你还没给我个答复呢！吕以美答复什么？
乔绅你和仁山的婚姻问题。
吕以美叔⽗，儿孙自有儿孙福，你老人家何必么这
心呢？乔绅不要瞎扯！我看得起你，以所才跟你么这婆婆妈妈的，不要把我的脾气招来起！你看，我的大儿子死了，二儿子有没用。
吕以美仁山二哥并是不废物。
乔绅听我说！两个男孩子，死的死，半死的半死，我老头子不
心，谁养着这一家子人呢？你要是嫁给仁山，就如同给我补充了个一儿子。莉香再嫁给丁影秋，我又多了个一儿子。影秋虽是不阔人，可是真有本事，我和影秋打外，你打內，这个家岂不象铁桶一般！（奋兴的）凭我的头脑，影秋的腿，你的手，咱们的钱就会一倍，两倍三倍十倍百倍的增多来起。然后，咱们不但成为实业家，金融家，还可以立下永远不倒的势力，无论权政在谁里手，咱们是总⾼等的人！想想看，你不过是个穷画家的女儿，怎可以放弃作我的媳妇的机会。金钱，势力，快乐，汽车，都等着你呢！你又是不个傻子，还能看不出来？吕以美个一人有个一人的理想，叔⽗！
乔绅不要胡扯！说，说“是”与“是不”！（外面有吵闹声，他好象很欣赏似的）又唱上武戏了！
乔莉香（跑进来）爸爸，您给评评理！
桃云（也追进来）对，你给评评理！
乔绅（向美）你工作你的！（向们她）小点声吵，不要嚷坏了嗓子！怎回事？
桃云
乔莉香我要…
乔绅莉香先说。
桃云么怎该她先说？你老偏向着她，恨不能一脚把我踩到地下去！
乔绅莉香先说！咱们有是的工夫，大家都有机会发言。
乔莉香二哥是不回来了吗，我想该轮到我上港香去了！
桃云你也配！
乔绅莉香，你上港香⼲什么去？
乔莉香哪个有头有脸的姐小，不得到港香去留学呢？您看，我出去
际，一遇到有地位的人，人家一提到港香，我就脸红！人家说皇后大饭店，我连皇后大饭店是朝东的，是还朝西的，全不道知！桃云你应当去，我就该老坐在家里？
乔绅你也要去，桃云？
桃云我哪点如不莉香呢？她有资格去，我就也有资格去！
乔莉香你有资格？你不过是个姨太太，我是姐小！
乔绅不要吵，听我说。们你等着，等把这里的事都料理好了，我带们你去。假若以美肯和仁山结婚的话，咱们也带了她去。
乔莉香么怎？以美要作我的二嫂？
吕以美（极大方的，抬头看了们他一眼，仍继续工作）
乔莉香以美，然虽你有没我漂亮，可是你跟我一样，是位姐小。咱们俩要好，我会带你出去玩玩！
桃云以美，我给你道喜！从此咱们就是一家人了，我来帮助你，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！的真，你要是好好打扮下一，也很有个样子呢！
乔绅好了吧？一场风波可以算是去过了吧？
乔莉香有还呢！
乔绅有还？也好，都一气解决了吧！
乔莉香影秋给了我一条…
桃云（极快的拿出一条紫⾊的丝手帕，扔在地上）给你！给你！我是好心好意，怕你年轻轻的，用紫⾊的手绢不好看，你反到来告妈妈状！
乔莉香你岁数大？你比我大了几岁？抢我的东西就不行！
桃云我“抢”你的？是谁把我的袜丝子穿了去？谁？哪个不要脸的？
乔莉香好，我还给你！（要脫袜子）
乔绅姐小，姐小，到后边去脫！走！走！（把们她赶走，而后捧腹大笑）哈哈！好玩！好玩！以美！
吕以美啊？
乔绅这就是我的乐娱！（忽改严厉）以美，把昨天的账目再誊一份给我。那个问题，要赶快答复我！我既定的计划，绝对不许任何人破坏！（下）
吕以美（着看他的后影，等不见了，她笑出了声）
乔绅（又回来）你为以我走啦，是是不？我在门外等着听你笑我呢！桃云是姨太太，莉香是我的女儿，以所我对们她时常装糊涂。你，你是要作媳妇的，你要懂得规矩！
吕以美我还有没答应！
乔绅试试看吧，你反抗我，我就——我想，你会明⽩的！（下）
吕以美（立来起，想在屋中走一走，不敢；乃凝视着地上的手帕）
乔
（轻轻的进来）们他又吵什么呢？（立于门口）吕以美（指地上）了为一条手绢。
乔
噢，是不为仁山哪？（回头）仁山，你来吧！乔仁山（扶⺟进来）以美，你老是么这忙啊？
吕以美有什么法儿可以不忙呢，二哥？（低头工作）
乔仁山哼！的有人忙他不该忙的，的有人帮助别人忙那不该忙的，这就是减少了抗战的力量！
乔
（拾起手帕）仁山，老说这种话，老说这种话！你爸爸不爱听！乔仁山可是爸爸爱听的，我又不爱说。他爱听算盘的响声，惜可我是不算盘；他爱听钞票刷刷的响，我又是不钞票！
乔
孩子，了为我，你也得敷衍敷衍你爸爸呀！我为你，容易不容易？乔仁山天下有没 己自能活着的小孩，以所 有没一位容易的⺟亲！
乔
唉！老说这种书本子上的话，你有点象你的嫂子了！乔仁山（带感情的）大嫂怎样？大嫂怎样？为什么我看不见她？
乔
她，可怜的媳妇，经已有了神经病！乔仁山神经病？嗯，我要是在这里一两个月，恐怕也得疯了！
乔
什么话！乔仁山甚么话？妈！看哪，在今天，这里有还（指美）奴隶！有还（指外面）⾁作的物玩！有还（指手帕）为一条手帕而起的斗争！
乔
你为什么不由港香带些手帕、袜丝子来？你爸爸千嘱咐，万嘱咐，教你带东西，你偏不管，手帕袜丝子又是不什么不方便带的东西，你太别扭了！乔仁山带东西倒方便，是只良心不那么方便！
乔
（叹气，转向美）以美，你先休息会一儿，咱们商量点事。吕以美您说吧，婶⺟！我能一边做事，一边听话！
乔
仁山，你爱妈妈，是是不？乔仁山有没您，妈，您想我还会回来吗？
乔
你也爱吕伯伯，是是不？乔仁山我不道知仙人是什么样子，不过拿吕伯伯和爸爸比一比，我得觉吕伯伯就是仙人！
乔
你也喜
以美？乔仁山希望她能是我的亲妹妹！
乔
好，仁山，你能一举而帮助了们我三个人！吕以美（抬起头来）
乔仁山那敢情好！
乔
以美，们你年轻的人，在现都不害羞谈这种事了，以所我要当着你俩的面讲明⽩了。吕以美婶⺟，我有没心思谈这种事！
乔仁山到底是什么事呢？
吕以美叔⽗愿意教你我结婚，大概是好教我永远作奴隶。
乔
以美，不能那么说“我”愿意们你结婚，我好有个好儿媳，你好有个好妈妈！仁山，你么怎样！给我点希望！别教我太伤心了，我的⾝体不大好！乔仁山妈！妈！
乔
说话呀，孩子！乔仁山我没话可说！
乔
么怎啦，仁山？里心不舒服吗？乔仁山有没，妈！我不晓得这是都⼲什么呢！不晓得，不明⽩！
乔
不晓得什么？不明⽩什么？说呀，别叫妈妈着急呀！乔仁山我什么都不晓得，不明⽩，难道这我所不晓得，不明⽩的东西就是人生？早道知人生是样这，我活着便是愚蠢！以美，你为以怎样？
吕以美什么怎样？
乔仁山太苦了！太苦了！
乔
仁山，你要钱吗？是还要作两件新⾐裳？你要是不愿意向爸爸说，告诉我，我替你想主意！乔仁山我不要钱，也不要⾐裳！妈，太苦了！全是责任，全是责任！而又是毫无意义的责任！负来起吧，有没任何好处；不负来起吧，就备受责难！
乔
你教我太难过了！一句知心的话也不跟我说，老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，你是么怎啦？乔仁山我可以赌誓，我有没意思教您难过！可是…
吕以美二哥，
起
来！把有意义的责任负来起，把无聊的责任放下去，忧虑和为难是有没用处的。乔仁山我道知！道知！可是我推不开庒在我心口上的石头！
吕以美作点什么！作点什么！
乔
对呀，仁山！作点事，哪怕是小小的闲事呢！帮助点你爸爸，讨他点喜！乔仁山我能帮助爸爸成个更大的奷商，是是不？
乔
你怎能样这说话呢？无论如何！他是你的爸爸！乔仁山无论如何，他是我的爸爸！无论如何！一切是都无论如何！人家说，是这应当服从的流氓，我就得服从！人家说，是这应当崇拜的财主，我就得磕头！
乔
唉！我真有没了主意！好容易把你盼回来了，你就是这个样子！吕以美二哥，你不该叫婶⺟么这难过！
乔仁山那么么怎办呢？噢，好，以美，假若你为以咱们结婚，可以教妈妈
喜，我情愿和你结婚！乔
这就对了！这就对了！以美，你就也说一句痛快话吧！吕以美婶⺟，二哥是说笑话呢，他可怜您也可怜我，以所才么这说，您想想，么这样结婚能有好结果吗？
乔
在老年间，男女结婚是都谁也不认识谁。吕以美以所夫妇才常常打架呀！
乔
常常打架？别说了！别说了！我躺会一儿去，心口直疼！乔仁山妈，妈？么怎了？
乔
们你太难了！太不听话了！吕以美婶⺟，我错了，您千万别生气！
乔
那么，好孩子，你愿意啦？吕以美我，我…
乔
们你简直是戏弄我！戏弄我！（要走）乔仁山妈！妈！
吕以美婶⺟！婶⺟！
乔
（含怒而去）乔仁山怎样呢？以美，好不好咱们假装相爱，教妈妈痛快几天？
吕以美二哥，你的思想都哪里去了？咱们怎能作那样幼稚的事呢？
乔仁山一位哲学家见了妈妈也得简单的象小娃娃了！
吕以美咱们不能假装，婶⺟好说话儿，叔⽗可是不好惹的！（电话铃响，接电话）乔宅。啊，请等一等，（到门口）莉香！电话！
乔莉香（极快的跑来）是是不丁影秋？
吕以美是他。
乔莉香（接电话）你，影秋？有什么好电影吗？话剧，我不爱看，们他的服装是都布作的，还如不看旧戏，好歹有还两件绣花行头。（娇笑）…好，我等你，快来呀，姑得拜！（向仁）二哥，影秋待会一儿来，你对他客气点，跟他学学。你看，大家都盼你回来，可是你回来之后，家里反倒更不快活了！跟影秋学学，他一天到晚老有说有笑的，的确是个发财的样子！会说会笑，金钱来到！
乔仁山（冷隽的）是吗？
乔莉香你瞧，人家对你说好话，你老么这冷凉的浇人家一头凉⽔！
乔仁山浇点凉⽔，脑袋还可以清醒一点！
乔莉香净说废话，不理你！以美，你跟爸爸请半天假，同二哥出去玩玩，省得他老么这愁眉苦眼的，见了红烧鱼都不乐！
吕以美（一笑）我？
乔莉香们你 是不快订婚了吗？你看，们你俩，我和影秋，一同订婚，一同结婚，有多么好玩呀！二哥，是这我想出来的主意，可是愿意⽩⽩让给你，由你去对爸爸说。就么这说：“爸爸，们我四个时同订婚，时同结婚，既热闹，又省钱！”你要把“又省钱”说两次，爸爸必然爱听。他老人家一喜
，就能个一星期不再骂你，多么好！乔仁山谢谢你，莉香！告诉我，你真要和影秋结婚吗？
乔莉香还能是假的！
乔仁山为什么？
乔莉香多么奇怪！结婚就是结婚，还为什么！
乔仁山莉香，咱们各人有各人的打算，本来谁也用不着过问谁的事。不过，你是我的妹妹，我不能不把实话说出来！
乔莉香什么实话？
乔仁山我看影秋是个小流氓！
乔莉香小流氓？许也是！
乔仁山你可是还要嫁给他！
乔莉香爸爸看他好！我看他好！
乔仁山看他好？
乔莉香各人有各人的难处，想解决困难，就有时候得把不好的也看成好的！好坏是随着事情变动的。
乔仁山你有什么难处？
乔莉香用不管吧，反正你也帮助不了我！（外面汽车响）影秋来了，你看，他有没一滴汽油，有没 个一轮胎，可是他老坐汽车，是这本事是不？
丁影秋（拿着一大束鲜花，得意的进来）莉香姐小，吕姐小，二哥！（一手把花递给莉香，一手与仁山相握，一面向以美打招呼）
乔仁山（很勉強的与丁握手）
乔莉香你⼲吗买么这多花呀？花多贵呀！
丁影秋大朵的才一块八⽑钱一朵，小朵是的卖花的⽩送给我的。平均算来起 是还平价鲜花！二哥，有没出去？（得不到回答）不出去也好，我说莉香，晚上看戏不看？
乔莉香什么戏？
丁影秋你要看什么？（掏出一把戏票来）随便挑！要只有戏，我就有票，且而不出个一钱！我己自倒并不定一去看，不过能⽩拿到票显着神气！
乔莉香的真，们我连“买”票都买不到！（随手捡了两张）
丁影秋那还用说！这年月，你要事事走正门，就什么也办不到；你得处处走旁门！是是不，二哥？（把戏票收⼊袋中）
乔仁山…
乔莉香影秋跟你说话哪，二哥！
乔仁山噢！我这儿正想，孔圣人生在今天，是是不也走旁门？
丁影秋当然，当然！要不然，他老人家也成不了圣人！
乔莉香别瞎扯吧，说点正经的！影秋，你真能同我上港香吗？港香 经已
住了我的心，要是去不成的话，我大概得发疯！丁影秋我是定一要去的，至于你，那就看乔伯⽗愿意不愿意了！乔伯伯在家吗？
乔莉香以美姐姐，劳驾去请⽗亲来，好不好？（看以美立来起）以美，拿着账本去。老头子一见看账本就⾼兴。他一⾼兴，我的事就十之八九可以成功了。谢谢你呀！
吕以美（拿着账本，看了们他一眼，下）
丁影秋一位姐小到了港香，就是到了天堂，莉香！问问二哥对不对？
乔莉香二哥？
乔仁山我什么也没见看！
乔莉香什么？住了半年多，什么也没看？
乔仁山没事的时候，我闭上眼着看我的心！们你谈们你的天堂吧，不陪了！（往外走）
乔绅（同以美上，对她）你作你的事。（对仁山）你上哪儿？回来！
乔仁山（无可如何的回来）
丁影秋伯⽗您好？
乔绅坐下！那笔港币怎样了？
丁影秋一半天必定拿到手。
乔绅要快！越快越好！有还别的消息有没？
丁影秋有一批报纸，个一老朋友的，不愿卖给别人，咱们说要，他定一可以出手，面子，面子！伯⽗要不要？乔绅要！我是不告诉过你，就是一批棺材也要吗？要只 们我有东西，要只 们我能沉得住气存着东西，们我就大成功。将来打完了仗，们我是大实业家，或者是作个什么官儿，金钱势力都在咱们的手里心！
丁影秋的真吗？我还没想到——
乔绅你当然不会有么这远的眼光！不过，你也有一样好处，要充分的去发展它。
丁影秋我有还好处？您太抬举我了！
乔绅以所（看仁山）青年人要受老年人的指教，不然的话，你然虽有点好处，己自倒会不晓得，也就不能充分利用它。告诉你吧，你的腿伸得远，三教九流全有你的脚印，是这条很好的路线！先前我并不明⽩这个，在现我跟社会接触的多了，我才明⽩，作咱们这路大事业，行动有时候必要的须象个流氓！仁山，莉香，都听着！流氓是手段，事业是目的，们你要晓得！
乔莉香对极了，爸爸，影秋在街上呀，见了尼姑和尚都脫帽，谁都认识他！他袋里的戏票啊，一掏就是一大把！影秋，你掏出来，给爸爸看看！
乔绅用不着看！有还一样，你要紧记在心。你道知，你就是我的耳朵，要只听说有东西，不论是什么，马上报告给我，不要迟疑。对物价问题，我细心的研究过了：你看，今天香烟飞涨，别的东西，如比说洋火吧，并不涨价，毫无动静。过两天，香烟又涨了，洋火和别的东西还不动。你为以洋火不会动了？哼，着看吧，然忽有那么一天，洋火来个孙悟空折筋斗，下一子十万八千里，它开过香烟去了！假若你有洋火，我问你，岂不一本万利，登时发了财？以所，们我应当以不变换万变；什么不变？你说！
丁影秋买！存！
乔绅一点不错！
吕以美（轻轻的拨算盘）
乔绅以美，把算盘打响一点，打算盘是堂堂正正的事！（对仁山）仁山，刚才的话，你听见有没？
乔仁山听见了！
乔绅你说，买，存，会不会？
乔仁山（无语）
乔绅你会说不会？
乔仁山我会！买！
乔绅买！还怎样？
乔仁山存！都——
乔绅都怎样？
乔仁山都该杀！乔绅（大怒）混账！混账！我把你送到港香去，原是为给我打听消息，报告行市，你几个月会不出一声！
乔仁山我在图书馆里看书来着！
乔绅你回来的时候，我千嘱咐万嘱咐，教你带点东西来，哪里蔵不了几打自来⽔笔，哪里带不了几打袜丝子，你么怎连一
⽑都没带回来呢？乔仁山我还没学过走私！
乔莉香二哥！
乔绅混账！你哥哥不知好歹，死在了外面，你又样这的混账，难道我是们你的仇人吗？先不说影秋，就连你的妹妹个一女孩子，还懂得帮助我；你的心是么怎长着的呢？
乔莉香爸爸，您别生气！二哥天生来的有没本事，着急也没用。您就拿影秋当作儿子得啦！有影秋帮助您作事，二哥就可以还去读他的书，将来得个博士什么的也不坏！爸爸，您教我和影秋上港香去，好不好？
丁影秋的真，伯⽗，港香的东西太多了，必须去一趟。你要派我去呢，我必能照着您的办法，大批的定来货物，我有眼睛，不怕受累，对运输又有办法，定一成功。您要不派我去呢，我己自去，去一趟港香，我相信，就够我吃上一二年的了。
乔莉香爸爸，您派他去吧！教他带着我！们我俩去给您办事，您还心疼那点路费吗？
丁影秋莉香姐小 定一要去的话，我出路费也无所不可！
乔绅你凭什么给她出路费？
丁影秋那点钱还算什么？
乔绅还算什么？这就是们你青年最大的错误！们你不尊重钱，钱可也就不在们你手中存着了！
丁影秋不过呢，为莉香姐小花钱就不同喽！
乔绅么怎？
丁影秋当着的她面不好说！
乔绅莉香，你先出去会一儿。
乔莉香好！我听话，您可也得体贴我！（含笑而去）
乔绅影秋，我明⽩你的意思。我有三个条件：第一、订婚结婚的场面要很体面，一切费用，你我各出一半。丁影秋好，您出一万，我不能出八千！
乔绅还是不那个意思，们我的场面要大，而花钱要少，你要先去作个详密的计划。
丁影秋这倒不大好办。
乔绅以你的本领，会说不大好办？人家认⼲儿子请酒，庆三十岁的寿，是不都为钱赚的吗？们我 是这名正言顺的婚姻大事，难道还⼲赔钱？
丁影秋您么这一说，我明⽩了，行，行，办得到！
乔绅第二、结婚后以，你永远得帮助我作事；不得到我的同意，你不能去作别的！
丁影秋那更好了！永远跟您作事，我是求之不得呀！
乔绅第三、不准离婚，不准娶姨太太！
丁影秋好极了！我拿人格担保。永远爱莉香个一人！好啦，从今天起，我就是您的儿女了！
乔绅好象还差点手续吧？
丁影秋什么手续？
乔绅你会磕头不会？
丁影秋噢！我糊涂！忘了行大礼！（跪下叩首）
乔绅好！好！是要样这！这才成体统！
乔莉香（极快的跑进来）爸爸，我也磕头吧？
乔绅你在外边偷着听哪？
乔莉香哈哈哈！您还能怪我吗？
丁影秋莉香，把戒指给我，我好照着大小给你打个新的。
乔莉香（摘戒指）⽩金的？
丁影秋起码是⽩金的。（把戒指收下）
乔莉香爸爸，我告诉妈妈去吧？
乔绅去不去都可以。
乔莉香影秋，一同去。（二人携手下）
乔绅以美，仁山，们你俩的事也照样办！愿意也好，不愿意也好，我在莉香订婚的时候，也宣布们你俩订婚！以美，放你两小时的假，去告诉你爸爸；快去快来！
吕以美在现就可以走？
乔绅（点点头）
吕以美（略为收拾了桌子下一，安详的走去）
乔仁山爸爸！
乔绅我没话跟你说！混账！（下）
乔仁山（在屋中来回走，然忽 见看哥哥的遗像，楞住，而后慢慢的叫）大哥！哥哥！你死得光荣，死得光明，我为什么不死呢？你的骨头变成灰，⾁化为泥，可是你的正气老象花那么香，永远随着舂风吹⼊那正经人的心中，教历史永远香烈的活下去！我呢？我呢？我么怎办呢？难道这世间第一篇烂账，都教我个一人去清算吗？今天的哪个一有心
的青年，不应当象你那样赶到场战，死在场战？我并不怕死！可是，我要追随着你的脚步，去到沙场，谁来安慰妈妈，照应妹妹，帮助大嫂，同情以美？噢，这群不幸的妇女们！我不能走，不能走！我不能痛快的洒了我的⾎，而使们她老以泪洗面！可是，安慰妈妈就是我唯一的责任吗？我爱妹妹，她可是准备着嫁个一流氓啊！我佩服以美，可怜以美；结婚我可是想不出道理来，我不能教她永久作奴隶，把⾁体给了我，把灵魂卖给金钱。至于爸爸，他是总爸爸呀！他不但给了我生命，佛仿也给了我命运。可是，我的命运就是敷衍爸爸！在臭⽔坑里作个好儿子，好哥哥，好丈夫吗？我应当孝顺我的爸爸，从而管钞票叫祖⽗吗？大哥，你说话呀，你指给我一条明路啊！噢，光荣的沉默，惨酷的沉默，你一声也不出！我么怎办呢？李颜（轻轻的进来，立在他背后）二弟！
乔仁山大嫂！大嫂！
李颜跟你哥哥说话哪？他对你说了什么？
乔仁山他——
李颜我道知，我道知！他教你去报仇！
乔仁山报仇？
李颜他天天告诉我，二弟会去报仇！你去不去？你去不去？
乔仁山大嫂！大哥！大嫂！（泣）
李颜不要哭啊！你看我，我会笑，报仇是男子汉大丈夫的事呀！（笑）
乔仁山大嫂，我敢去报仇！
李颜我早就道知，为因你哥哥告诉了我。
乔仁山可是，大嫂，妈妈怎办呢？你怎办呢？妹妹怎办呢？以美怎办呢？
李颜去！去倒在妈妈怀里去，吃妈妈的
去！教你哥哥⽩⽩死在敌人里手，永远没人去报仇！去，去帮助爸爸弄钱，弄多多的钱，教钱埋起们你来，象棺材似的埋起们你来！乔仁山大嫂！大嫂！你不能明⽩我！
李颜不要再叫我大嫂吧，叫我疯子吧！谁是你的大嫂？谁是你的哥哥？你个有没骨头的人！
乔仁山大嫂，（喊）你不要再
我！容我想一想！李颜呸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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