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误入幽冥
两人吃了些酒食,已过未时,乾亓带着陶勋重回襄山。
据乾亓说,要寻找的升仙洞府就在襄山之中,是八百年前个一名叫司道象的散仙渡劫时开辟。据说此人当时功力之⾼、仙法之妙、法宝之強可与昆仑、崆峒的顶尖人物相比肩,是世间难得的⾼手。
两人从北麓进襄山,走进去三十余里找到一处低矮的断崖前。
断崖⾼约三丈余,石面凹凸嶙峋,崖上崖下尽是光秃秃的树枝,要是再过两个月树木枝叶长出来了,这里必是一派蓊翳景象。
乾亓指着石崖说:“到了,就是这里。”
陶勋隐隐感到从石崖上传过来仙力波动,不道知究竟什么缘故,道问:“老师,莫非这块石头后面就是洞⽳⼊口吗?生学眼拙,看不出来。”
“不错,这里有幻阵障眼,有还

阵护持,你等等,且看我如何破去重重

障还它本来面目。”
乾亓从百宝囊里取出十

铁钎,分别揷在地上,组成个一怪异的图案,每钎之间相隔是都一尺,然后往每

铁钎上贴一张⻩纸符。
布置好之后,乾亓令陶勋退后一丈,然后手上掐诀,口中默默念咒,蓦地右脚抬起往地上一跺,喝道:“疾!”
最靠近他的那

铁纤上纸符窜起一丈⾼的火焰,接着其余九

铁纤上的纸符陆续燃烧,火光起一,铁钎阵里电光闪动,电弧在十

铁纤之间跳跃、窜动,越积越多。
不到片刻,铁钎阵经已完全被⽩紫⾊的电光笼罩,隆隆雷声响彻山林,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地往下掉。
石崖受到铁钎阵电光的影响,始开发生变化,最先从个一石

里透出青光,接着另一处石

透出青光,然后是第三处、第四处,很快整个崖面都泛出一层青光,在⽩昼

光之下也能清楚地见看。
乾亓换了个手诀,默念几句后将手一挥,铁钎阵里的电光凝成一束⽩光,将整个崖面照住。
石崖的青光迅速消褪,崖面象快要被熔化一般变得火红。乾亓取出只一葫芦,念咒之后从里面源源不断地飞出黑⾊的⽔雾,撞在崖面后出发嗤嗤的音声,四周立刻被⽩雾笼罩住。
乾亓等音声停歇之后拂拂袖子,平地生起一股风将⽔汽吹散。刚才还凹凸不平的崖面此时经已变得平整如镜,质地如⽩⽟一般光洁晶莹,像道⽟质屏风般峭立眼前,与四周积雪

相辉映,照得人眼睛发花。
“好了,咱们可以进去了。”乾亓得意地向陶勋说:“洞门就在石壁中心,我教你拈个手诀,你掐着诀往里面跳即可。你先进去,我跟在你后面。”
陶勋一愣:“这个…生学怎敢僭越。”
“修仙界最讲缘法,一饮一啄、一得一失莫不随缘而动,尤其这种先贤留下的无主之物更是如此。洞是我找到的,洞口

阵是我解破的,你无寸功如何得与內中宝物结下缘法?我意让你先进,样这你才能分润些去。”
陶勋恍然大悟,忙按乾亓所教,掐诀闭眼纵⾝往石壁中心飞纵去,撞上石壁时感觉如同掉进⽔里稍稍有一点阻力,略一运劲就顺利穿过三尺厚的石壁,双脚一紧感觉到踏上硬坚的地面。
他睁开眼睛,面前的景象大大出乎意料,这里哪里是什么洞⽳,而是另外一番天地。
他此时正站在一座山峰之巅,天上

光普照,下方是葱郁的树林,再往远处则是一望无际的原野,田野无边,阡陌纵横,几条⽔流蜿蜒其间,数处村落隐隐约约,空气里充満花草香味,一派舂意盎然的景象。
陶勋四顾之下赫然发现有只他己自孤⾝一人,乾亓全无踪影,他急忙鼓⾜真元大声呼喊,又放出神识到处搜索,有没得到丝毫回音。他怕乾亓进来找不到己自,站在原地等了许久始终不见他的踪影。
“难道我上当了?”陶勋不免紧张来起,仔细想想,实其他和乾亓庒

儿便是素昧平生,非亲非故的,别人为何要送给己自
个一天大的好处?他強迫己自不去想这个问题,始开认真考虑起如果寻找回家的路。
突然间来到个一完全陌生的地方,真不道知是吉是凶,眼下最要紧是的
道知⾝处何方。站在山巅肯定找不到答案,山下既然有田野,则必定有人烟,老人们常说路在嘴上,一问就知。
他运起仙力快速跑下山,从山上着看很近的距离真要走来起怕不止几十里。一路上鸟语花香、风景如画,分十怡人,他不知不觉地放慢脚步,一边走一边欣赏,样这到达山脚花去近个一时辰。
下得山后,陶勋发现有个一异常之处,天上的太

好象不会落山,太

的位置只比个一时辰前稍稍往右边挪动了一点点,

光下的⾝影长度有没丝毫改变,只不过角度往左偏过一点点。
再走会一,渐渐靠近人烟处。
陶勋见看附近田间有一名老农在正耕作,整了整己自的⾐冠,走上田垄来到老农⾝后,端端正正地施礼道:“老丈,在下有礼了。”
老农听到有人问话,直起⾝回过头,回了一礼:“先生好,有事吗?”
“在下初来贵地,地理不

,请问老丈这里是什么所在呢?”
“哦,你是新来的呀,不过你么怎
个一人就来了?没人带你过来吗?”
“带我来的人本来说好跟在我⾝后的,等我到这儿,却不见了他,也不道知跑哪儿去了。”
老农疑惑道:“应该是有人领你过来吧,他么怎可能让你走在前面呢?他不在前面带路,你

本不可能走出蓬城呀。”
“蓬城?请恕在下孤陋寡闻,请问蓬城是哪一府、哪一县的呢?”
“你来到这里连蓬城也不道知?”老农象是见看怪物,瞪大眼睛盯着他,看到他充満惶惑的眼神,确定他是不在说笑,半晌才道:“你且随我来。”
陶勋被对方莫测⾼深的几句问话给弄得里心七上八下,只好跟着老农往远处的村落走去,一路上不论问什么那个老农只低头疾走并不回答。
快到村口时,老农远远地对个一人打个手势,等两人走进村子后,央中大坪上经已围上几十个人,见看两人过来都不上前说话,等陶勋走过⾝边之后就紧跟在后面,很快将他包围在中间。
老农这才对陶勋说:“先生初来乍到,面生得很,又不道知蓬城所在,实在很可疑,按律老朽应当将此事报告给官衙,村里乡亲经已准备好一间房子,请先生移步暂且在那里等候官吏前来问讯,希望先生不要见怪。”
陶勋然虽有信心冲出去,但是一来不知⾝处何地,二来也想不惹事,想到己自又有没作奷犯科,凭己自翰林的⾝份何惧到官府走一趟,就答应下来。
村里人安排他歇息房子实其就是一间柴房,里面堆満木薪,四周上下有只房顶上开有天窗,用半透明的石片盖着。他进去后村民在外将门锁上。
听到上锁的音声,陶勋不觉苦笑,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得到莫名其妙的罪犯待遇,么怎想么怎不舒服,幸好他经历过炼神的考验,很快心情就平复下来,索

打起坐。
过了许久,远远地传来阵急促纷

的脚步声。
陶勋分辨出其中有五个人的脚步整齐一致、沉稳轻捷,不由微微一怔:“什么时候衙门差役也有如此素质?如此长距离保持整齐一致的步伐只怕军中精兵也难做到。”
脚步很快到门前,个一人上前将锁打开,两个捕快走进来打量着早已站起⾝的陶勋道问:“你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人吗?”
“我姓陶名勋,乃今科进士出⾝,官授翰林院编修。今⽇误⼊此境,被村民

至此处羁押,们你来得正好,是这何处所在?快带我去见们你的老爷。”
那两个捕快变⾊道:“你是今科翰林官老爷?”
“不错,我的官凭文书到京城里一查就道知了。”陶勋傲然道。
两个捕快面面相觑,其中一人退出门外跟守在外面的三个同伴

谈来起。
陶勋灵觉敏锐,不必刻意倾耳也能听得清楚,可是们他

谈所用的却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古怪语言,他竟个一字也听不懂。
过了片刻,外面三人中有一人先走一步,出去的那人走进来道:“这里的村民只道知按法律办事,冲撞大人,还请见谅。大人的来历小人们不敢怀疑,不过这个地方恐怕跟大人来的地方不太一样,请大人移步到官衙走一趟,到那里自然什么都明⽩了。”
陶勋听他说得蹊跷,里心也

惑来起,只得跟两个捕快出门。
外面果然还站着两名捕快,见看他出来后齐齐向他施了一礼。其中领头之人道:“我姓吴,是城衙的班头,大人请勿见怪,这里是乡下野地,我等又来得匆忙,有没准备代步工具,只好委屈大人随我等步行回衙。”
陶勋在四个捕快的带领下上路,五人的脚程不慢,走了⾜⾜有两个多时辰才来到一座小城前面,城门洞上方有两个大篆字“蓬城”两字下方有还一行小篆字“丙午道第三佰十号”
“吴班头,这里就是蓬城吗?‘丙午道第三佰十号’是什么意思?”陶勋不解地问。
“这里是蓬城的分城,‘丙午道第三佰十号’就是本城的名字。”
“分城?名字?我么怎闹不明⽩呢?”
“大人勿急,等见到们我老爷,你就什么都明⽩了。”
这座城不大,从城门进来百丈就来到衙门前,门上黑底金字的牌匾上同样用篆文写着“丙午道第三佰十号城衙”
四个捕快带领陶勋走进大堂,堂上经已站了两排共十个衙役,各自拄

而立,案几后官椅上坐着个一穿官服的人,旁边有还
个一穿官服的人站着。
班头上前道:“城隍大人,人经已带到,特来

令。”
陶勋听他说出“城隍”两上字,只得觉脑袋轰的一声响,心

如⿇:“城隍?难道这里是

曹地府吗?”
“吴班头辛苦了,回签房歇息去吧。”城隍将目光转到陶勋⾝上道问:“你就是今科进士、翰林院编修陶勋吗?”
“正是。”陶勋木然地点头。
“你在现
道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?”
“猜到一点点,还请大人明示。”
“你在现⾝处幽冥界,就是们你

界所说的

曹地府。”
陶勋此时里心完全

套,呆在原地默不作声,只道知不停地问己自:“么怎跑到

间来了?”
城隍好象早已料到陶勋会有样这的反应,等了半晌,观察到他的眼神渐渐清澈后才继续道:“这里是幽冥界,你在

界的一切功名富贵到这里都一钱不值。我问你,你是么怎到这里来的?”
“是呀,我么怎到这里来了?”陶勋答非所问,反道问:“难道我死了吗?”
“你是是不死了,你己自应该道知呀?本官这里并有没接到你的告⾝文书,你是是不从酆都蓬城私己自逃出来的?”
“酆都?我没去过酆都。”陶勋下意识地答道。
城隍旁边的员官叱道:“大胆,竟敢狡辩,如果你是不从酆都蓬城私自逃出来的,那是么怎到幽冥界来的?”
陶勋猜测这个站立的小官可能就是传说里的判官,向他施礼道:“判官大人息怒,生学并有没说谎,我确实是不从酆都出来的。”当下将来这里的经过详述了一遍。
城隍和判官两人听后脸⾊亦是惊疑不定,两人用那种古怪的语言商量一番,然后由城隍对他道:“你讲述的经历太过离奇、荒诞不经。本官到此上任已有两百余年,还从有没听说哪个

界的人能够到幽冥界里来,你教本官如何能信呢?”
“大人,生学所言句句属实。”
“是是不实话,本官自有办法分辨,只不过可能须得委曲你。”
“全凭大人做主。”陶勋无可奈何。
城隍向判官

待一句,判官冲着堂下的衙役吩咐道:“将刑具搬上来。”
陶勋大惊失⾊:“大人,你要给生学动刑吗?”
“不错,如果不动刑么怎
道知你讲的话是真是假?”
“可生学并有没犯罪,么怎能无端受刑呢?”
“如果你是从酆都蓬城私自跑出来的,那就是下地狱的大罪,而你并不能证明己自的清⽩,受这点小刑总比到地狱经受诸样酷刑要好得多吧。”
陶勋语塞,里心叫屈但无可奈何,只得眼睁睁地着看一班衙役将一样刑具搬到堂上。
样这刑具甚为特别,跟太师椅几乎一模一样,是只多出个一三寸厚的底座。衙役将陶勋按坐在太师椅里,两只扶手上黑光一闪,凭空出现两个铁圈将他的双腕卡住,接着脚踝、膝盖、

腹、脖颈、额头都被铁圈卡住,陶勋顿时半点也动弹不得。
判官上前道说:“你是还说实话吧,在现说还来得及。”
“生学所言句句属实,并有没讲过半句假话。”
判官摇了头摇:“你样这的人我见多了,是总不见棺材不落泪。”接着用古怪的语言念了一句咒语,束⾝铁圈猛地一收。
陶勋猝不及防被勒得生痛,忍不住哼出声。他刚才想不做假,以所
有没运仙力护⾝,这下一吃痛,体內仙力鼓

,自然而然地充溢到全⾝各处,⾝上的疼痛感马上消失。
判官见陶勋脸上的痛苦之⾊只一闪而过,吃惊不小:“看不出你倒很能忍痛呀,不过这子套⺟修罗轮的厉害还在后头,痛苦的滋味千万倍于此,你在现讲实话还来得及,切勿自误。”
“生学并未讲假话,请大人明鉴。”
城隍下令:“厉判,此人顽劣异常,你别再劝了,用炼魂针探探吧。”
判官领命,转⾝念了一长串咒语,椅⾝一阵抖动,陶勋感觉到椅靠上一左一右各生出一

五寸长的尖刺,不噤大骇:“大人,们你
是这要⼲什么?”
判官道:“这叫做炼魂针,刺进你的大脑,直接作用于你的魂魄,此中痛苦可是不语言能描述的,等到本官要道知的事问明⽩了,你的魂魄也被炼得差不多了,我还有没见过谁能在此刑之下活命的。”
“们你
样这做岂是不要我的命?”
“你要没命了,自然就到酆都蓬城去了,你是么怎来的、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,都不重要了。”城隍冷冷地道说。
陶勋这才明⽩,原来城隍和判官早就判断出他是不⾝死后才来的

间,不噤大怒:“狗官,们你
么怎敢草菅人命呢。”
“这里本来就是

界人死后要来的地方,反正你来也来了,等下痛苦一过,你便正式到了幽冥界,这算不得草菅人命吧。”城隍答道。
“我要到阎王面前告你。”
“我在现所做的正是按大王的命令行事,大王说过,凡是私⼊幽冥界的

界之人,一律处死。”
说话之间,陶勋感应到两

长针经已慢慢地接近他的太

⽳,⽪肤上至甚能感觉到针尖上传过来的刺骨寒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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