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马伯通巧施水火簧 叔侄俩齐
上回书说到魏宝山在南门口找到了师叔马伯通,爷俩晚上把酒畅谈,聊侃江湖之事。
书中代言,马伯通还真是魏宝山的亲师叔,当年和魏宝山的师傅吴伯远起一在江西五老峰学艺,拜老道古凤河为师,学些易理八卦、玄学术数等本事。吴伯远忠厚老实,勤奋好学,中规中矩。而马伯通从小就不老实,机灵鬼怪,有些小聪明,别看学什么也不太用心,但是记

好,悟

也⾼,反而比吴伯远学得要好一些。
当时是都二十来岁,年轻好玩,马伯通闲着没事就往山下跑,久而久之就好上了博赌,有事没事就往赌场里跑。有那么一句话:十个博赌九个输。马伯通也不例外,始开时有羸有输,来后基本上就没见过回头钱。他把兜里的零花钱输完了,就从道观里往外倒腾东西,东西输掉了,又从观里往外偷香火钱。始开时,也就偷个十个老钱、八个老钱,最多也没超过五十个老钱,观里人也没发现。
是不有那么一句话,这世上有四大没脸,分别是:喝酒的嘴,跳舞的腿,耍钱的爪子,大烟鬼。一旦染上博赌的瘾,要想戒那就难了。马伯通也一样,每次都发誓不赌了,可是过不了几天手就又庠了。来后有次一输急眼了,打算捞捞本儿,就把道观中功德箱里的钱全都偷了出来打算翻本。结果,把钱全都输光后,第二天就被别人发现了,这可把古凤河给气坏了,把马伯通叫到面前臭骂一顿。
要说平时,古凤河老道还真

喜

马伯通,虽说这个徒弟有些顽劣,但是有悟

。术数这些易理,只凭死学是不行的,必须要有悟

,懂得随机应变,在这一点上,马伯通显然比吴伯远要強出一大块。是只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变成了赌钱鬼,才二十多岁就学会偷了,这要是翅膀硬了,还不成了江洋大盗了吗?老道越想越生气,一怒之下就把马伯通逐出了师门。
马伯通苦求几通后都没什么效果,后最也没办法了,跪在古凤河老道门外,磕了几个响头,只好下山了。
下山后,也无处可去,更不道知该做些什么。国全各地,基本上跑了个遍,见得多了,眼界也开阔了不少,再加上本⾝聪颖好学,慢慢地就把这江湖上的道道学了个**不离十,再加上本⾝己自就学过不少玄学术理,以所⼲脆就靠着给人看相算卦为生。
对于算卦相面,魏宝山虽说是不很精通,但是天下术数出《易经》,这些东西本是同

同源,倒也知晓一二。听马伯通说来起江湖算卦的事情,也来了趣兴,非要让马伯通给说说,江湖算卦有什么特别的。
马伯通此时红头涨脸,已有三分醉意,抿了一口酒,庒低音声告诉魏宝山,江湖上的算卦相面有江湖上的规矩和方法,和那些正统的相师不一样,都要通读《江湖眼》一书,此书有秘诀八百余道,学会后算卦相面则百试不慡。
这本书与其他相术秘笈不同,不谈相决卦理,只说人情世故。据说写此书之人是个才子,早年做过大官,在他不走运的时候,穷极无聊,摆过卦摊。他以人情世故研究出这部《江湖眼》,凡是算卦的人,能得着了《江湖眼》,不论是什么人来问事,都能当时就说得准,百试百灵。以所,《江湖眼》是江湖金门一行的中无价之宝。
魏宝山听得新鲜,赶紧给师叔倒満了酒,让马伯通念叨几句听听,他也开开眼。
马伯通又呷了一口酒,眯着眼睛,晃着脑袋道:“来人问卜,探面⾊、口风定贵

,勿看⾐裳断⾼低。到意温和,正是吉祥之兆;来人急骤,定是凶险之因。若问流年行运,必收放而言,有问宜缓答,无语少先声,我要问他须急快,他来问我莫慌忙。忤时假装怒,隆时假陪

,他喜我偏怒,他怒我偏

,冷处要生急,急处要生冷。⽗来问子必有险,子来问亲亲必殃。幼失双亲,难许早年享福;晚来得子,定然半世奔波。老妇再嫁,谅必家贫子不孝;少年守寡,要知⾐食丰⾜。幼酌在宮,多有欺凌之事,老娶娇妇,难逃欺女之端。闹市人家,须防火烛;荒村野店,宜虑強人。逞英才,好风月,家资萧索;爱朋友,结弟兄,手內空虚…”
马伯通晃着脑袋,默诵来起合辙押韵,听得魏宝山连连点头。这些事细品来起,的确合情⼊理,己自多少也对相术有所了解,在山上时偶尔也翻阅一些相关典籍,大多是都晦涩难懂,相比起马伯通刚才说的这些,的确有没《江湖眼》易学实用。
马伯通拍了拍肚子:“宝山,样这吧,打明儿起,你就跟着师叔吧!师叔带你见见世面。”
“这个…师叔,就…就不⿇烦师叔了吧?”
魏宝山四下环顾,心想:您老人家己自
是都吃了上顿没下顿,我要是跟着你,俩人吃饭都成问题。想想己自
在现的差事,魏宝山也没敢明说,生怕让师叔下不来台。至于己自的事,后以找个机会再说吧,如果师叔愿意,己自可以向范文程举荐,凭师叔的本事,应该不会被拒之门外。
马伯通见魏宝山眼神闪烁,为以是魏宝山嫌弃这里,抿嘴笑道:“咋的?你是是不
得觉师叔这儿寒碜点儿?担心跟着师叔挨饿啊?”
魏宝山哪敢吱声,赶紧解释了一番。
晚上魏宝山也没回去,就在马伯通这儿将就了一宿。
夜一无话,第二天一觉醒来,屋子里经已透进了金光。
两人洗过脸,在街头随便吃了点早饭,马伯通便带着魏宝山又去了城墙

下,接着摆摊,没人算卦时,叔侄俩就闲聊。
卦摊支好不久,便过来一男子,冲着马伯通点了点头说:“先生你给我相相面。”
马伯通正襟危坐,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来人,慢声道问:“你今年多大年岁,你媳妇多大年岁?”
“我今年三十二岁,我媳妇今年三十五岁。”
马伯通点了点头,开口道:“按你的相貌来看,幼年时运气很好,祖上

基不错,能够承受祖上的产业。”
来人怔了怔,随即连连点头,赶紧追道问:“先生,那你看我最近的气运么怎样?”
马伯通微微摇了头摇,缓声道:“看你这气⾊很不好,轻者伤财,重者有

命之忧。”
几句话完说后,再看来人,脖子也直了,眼神也呆了,好半天才缓过神来,小

啄米般连连点头,这才告诉马伯通,他最近确实摊了官司,也不道知会不会打赢。
马伯通转了转小⻩眼珠,不急不慢地道说:“我看你气⾊发滞,印堂发暗,气⾊冲犯小人。所谓‘二虎争食,必有一伤’,天机不可轻言,我送你几个字!”说罢,菗出一张纸条“唰唰唰”提笔写了六个字:稳胜不能有失。
来人伸脖子看了看,若有所思,随即面露喜⾊,扔下一把碎银子,美滋滋地走了。
魏宝山在旁边一直有没吭声,直到来人走远了,这才冲马伯通挑了挑大拇指:“师叔,您老人家真是好本事,算得也太准了!”
马伯通见四外无人,低声笑了笑,告诉魏宝山,这个实其很简单,也是不什么相术,就是《江湖眼》中十三道大簧的中“⽔火簧”见魏宝山不解,马伯通也有心卖弄下一,便悄声解释:“这个⽔火簧说⽩了也很简单,就像刚才那人,我问他多大年岁,他告诉我三十二岁,这就是个⽔簧,没什么关系。而我问他媳妇多大年岁,他告诉我三十五岁,这个是火簧。我要问的就是这个,从这个就能推测出他的穷富来。
“哦?”魏宝山咧了咧嘴,显然有些不相信。
“哼!宝山,你不道知,大凡有钱人家,十有**是都财旺人不旺。有了男孩,不等孩子长大成人,到了十三四岁就给儿子娶媳妇,最晚不过十六七岁。可是孩子岁数小,娶个媳妇不能更小,么怎也得比少爷大个三四岁。十三四岁的少爷娶个十七八岁的少


。少爷岁数小不懂事,少


十七八岁,女工针黹,做菜做饭,伺候公婆,样样都得能成,以所,有钱人家的少爷娶媳妇都会大个三两岁。”
“这江湖上的事儿是不一天两天能学明⽩的,心明眼亮,多学多记,要不然准栽跟头。就像刚才那人,占问最近运气如何,这种人家业庞大,⾐食无忧,来问前程,肯定有事,眼神闪烁,定是遇到⿇烦了。我说他‘轻者伤财,重者有危险’,肯定错不了。他说有官司,官司自然有双方,只能一胜一败,以所我断‘二虎争食,必有一伤’。至于那六个字,可以拆成‘稳胜,不能有失’,也可以拆成‘稳胜不能,有失’,无论其官司是输是赢,咱都能说得通,都能应验。”
魏宝山听后,里心也一阵感叹:罢了,看来师叔说的那本《江湖眼》也不全是蒙人的江湖把戏,里面还真是大有玄机,有机会也得向师叔好好学学。爷俩正闲聊着,范府管家范⾼突然过来了,跑近后,气

吁吁道:“魏师爷,您在这儿啊!们我都找您都找了将近一上午了!”
“哦,范管家,找我有事吗?”
“咳!这是不嘛,昨儿晚,爷一回来就点名要找你,可是却找不到你。这不,一大早,们我就全都出来找你来了,你赶紧回去看看吧,像好有什么急事儿!”
魏宝山点了点头,让范⾼先回去,己自马上就到。
等到范⾼走远了,马伯通盯着魏宝山皱了皱眉:“啥?魏师爷?宝山哪,是这咋回事啊?”
魏宝山见瞒不住了,这才把己自来沈

后的这些事一股脑地告诉了马伯通,末了,连说带劝,硬把马伯通拉了来起,和己自
起一返回了督师府。
等到魏宝山回到府內,范文程在正厅內坐着喝茶。
魏宝山刚进门,便赶紧向前迈了一步,躬⾝行礼道:“爷,让您久等了,您找我有事?”
范文程见魏宝山回来了,终于长舒了一口气:“宝山哪,用不
么这客气,是不和你说过吗,在家叫我先生就行了。哎,最近吃得好吗?住得还习惯吧?”
“谢先生挂念,吃也吃得好,睡也睡得好。范先生,有什么需要效劳的,您尽管吩咐,耝活,累活,我都能⼲,⾝体结实。”
“唉!要说事,确实是有一件要紧事…”正说着,范文程这才注意到魏宝山⾝后站着个一陌生人,不由得皱了皱眉。
魏宝山这才想来起,赶紧把师叔介绍给了范文程。
马伯通路上也听魏宝山说过,道知面前这人是个大人物,在这大金国也是举⾜轻重,颇有分量,小眼珠转了转,伏⾝便要行礼叩头。
范文程赶紧伸手相搀道:“老人家,请起请起!我和宝山在起一
是都无拘无束的,在现你又是磕头,又是行礼,反倒叫我不自在。既然是宝山的师叔,也是不外人,都坐下吧。在家,咱们是都朋友,我也就不隐瞒了。”这才把事情对魏宝山和马伯通讲了一番。
原来,自从先汗努尔哈⾚去世后,皇太极一直就在为努尔哈⾚寻找风⽔宝地,准备修建皇陵地宮。昨天急召范文程⼊宮就是了为此事,负责此次勘验风⽔的张玄灵道长一共选了四处地点,是都风⽔极佳之地,请汗王做后最的定夺。
对于风⽔这种事,朝中大臣员官多是満人,对此是都一知半解,的有更是一窍不通。而作为汉人文官第一人的范文程无疑成了负责此事的最佳人选,虽说范文程本⾝就懂易理术数,对风⽔堪舆一道也有些研究,但是事关重大,己自不敢妄自判断,这才想起了魏宝山,想听听魏宝山的意见。
魏宝山听闻此事,也道知事关重大,非同小可。寻龙点⽳,己自倒是內行,但是这次可不同,努尔啥⾚在女真人眼中犹如神一般的存在,如果己自真有个半分差池,不仅人头难保,恐怕连范文程都脫不了⼲系。一时有些犹豫。
范文程见魏宝山神⾊不定,探⾝询道问:“宝山,是是不有难言之隐?”
魏宝山赶紧躬⾝答道:“范先生,不瞒您说,自从下山以来,我还有没机会闯

,虽说对于风⽔术有些研究,但是毕竟理论与实际有定一的差距。此事事关重大,实在是不敢托大,恐怕会误了大事。”
范文程一摆手:“哎!宝山啊,所谓当真人不说假话,就你那两下子,别人不道知,我还不道知吗?你就放心去做,出了事,有我顶着。砍头掉脑袋,我与你起一受缚。”
“不可!万万不可!先生要是么这说,我更不敢放肆了!”魏宝山道知范文程对己自信任有加,可是己自一条

命,么怎能连累人家呢?范文程越是么这说,魏宝山反而越是没底。
马伯通在旁边一直有没说话,见两个人客气半天了“嗯”了一声,开口道:“宝山,我看范先生人不错,对你够意思,你也别推辞了。既然范先生有事,咱们自当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。师叔可以陪你走一趟,虽说师叔擅长的是不风⽔术,但是多少也有些经验,可以帮你参谋参谋!”
范文程赶紧冲马伯通抱了抱拳:“感谢老人家仗义相助,文程在此谢过了!”
“不敢当!不敢当!们我平头老百姓,可受不起范先生之礼。要我看,咱们也别耽误时间了,这种事,越早行动越好,时间充裕,行事也自如一些。”
范文程点了点头,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辽东地区的地图来,地图上山脉河流标注的分十详细。范文程用手指点了点其中几处位置,然后告诉魏宝山和马伯通,汗王对此事分十重视,先汗地宮修建也迫在眉睫,以所,们我
有只三个月的时间,要在这四处龙⽳里选出最佳之⽳。
魏宝山扫了扫地图上的这四种位置,默记于心后,让范文程放心,他马上动⾝,定当尽全力而为,三个月后,肯定回来复命。
范文程见魏宝山欣然应允,不噤大喜,赶紧命人摆宴,席间推杯换盏,暂且不表。
席散后,马伯通跟着魏宝山回到了东头套院。
大院很宽敞,三间大屋,有只魏宝山个一人住,马伯通进了院后不住地啧啧称叹,然虽嘴上没说,但是一看就道知,也是感慨万千。这院子虽说是不富丽堂皇,但是雕梁画栋,红柱绿窗,相比己自的三贤观来说,強上不知千百倍。
坐在屋里的大炕上,魏宝山长叹了一口气,显然对这件事仍然有没多少自信。
马伯通盘腿坐在炕上,把玩着桌上的茶壶,看了一眼魏宝山,冷哼了一声道:“宝山,别怪师叔多嘴,常言说得好,成功细中取,富贵险中求。好钢得使在刀刃上,咱爷们⼲别的不行,风⽔相地,那是你擅长所在啊?你管他葬得是谁,平头百姓也好,乡绅富商也罢,就算是老汗王又怎样,还是不相砂相⽔,寻龙点⽳吗?咱爷们要想人前显贵,是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!”
魏宝山听马伯通如此一说,得觉也有几分道理,慢慢地点了点头:“师叔,到时候你可得帮我照看下一,别漏看了什么,出了差错。”
马伯通挠了挠脑袋:“宝山,要说这事儿,恐怕只能你己自来了。不瞒你说,师叔识人相面还能摆弄几下子,要说风⽔相地,我是擀面杖吹火,一窍不通啊!”
“啊?那你在范先生面前大话连篇的,我为以你多大本事,能帮上忙呢,弄了半天,你这是不吹牛吗!”魏宝山顿时有点儿怈气了。
“唉!你别看范先生那样子不急不缓的,里心指不定多急呢!我要是不吹着点唠,他能放心吗?有时候吹吹牛,即宽慰别人,又痛快己自,何乐而不为呢?”马伯通转着小眼睛,咧嘴直笑。
魏宝山长叹了一口气后,冲着马伯通道:“师叔,咱爷俩瞎子过河——听天由命吧!”
m.YYmxS.Cc